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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加入陰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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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暗詭異的陰陽殿中,依舊蔓延著死亡的氣息。

楚淮睿一身天青色長衫佇立於殿中,風華絕代的臉上帶著自信滿滿的笑意,如同死牢地獄中一朵盛開的向日葵,整個大殿仿佛仿佛升起了一束陽光,為他獨自閃爍,而他一雙燦若星辰般的眼眸時不時瞟了一眼立於殿主左側的幽靈,只把幽靈看得心神蕩漾,許久不見臉紅的她臉頰突然犯起了一層紅暈。

而彼岸立於殿主右側,看著幽靈那嬌媚的姿態,直直翻了幾個白眼,心中腹誹這楚淮睿天生就長著一張招蜂引蝶的臉,簡直就是紅顏禍水。

“你剛才說你要加入陰陽殿?”正襟危坐於首座的殿主聲音柔和地問道。

好在彼岸早給楚淮睿打了預防針,否則楚淮睿肯定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,像這等魔窟中的主人居然是個性格溫柔的人。

“是的!”楚淮睿微微低頭,聲音恭敬地道:“殿主是聰明人,自然知道一個活人比一個死人有用的道理,小生願意用畢生所學來換小生的一條命,只救殿主饒了我。”

當彼岸知道楚淮睿的計劃是加入陰陽殿時,她是拒絕的,她好不容易放他一條生路,他居然還往魔窟裏面鉆?就算她再想覆仇,也不能平白無故搭上旁人性命,這樣太不道德了。

於是楚淮睿便跟她作了一番分析,想要保全大家的命,徹底清除陰陽殿的威脅,就必須來一招釜底抽薪,從根本上解決問題。

如今楚淮睿已經上了陰陽殿刺殺名單,除非他成為陰陽殿自己人或者陰陽殿就此覆滅,否則他逃到哪裏都會被追殺,這是毋庸置疑的。加入陰陽殿後,只要他處事得當,處處小心,他不但能夠保命,雪彤的威脅也能解除,而且彼岸也不用左右為難,他還能夠趁機將陰陽殿這灘黑水給收了。

楚淮睿更是看中了這幾點,才說服彼岸帶他加入陰陽殿。

於是彼岸便與楚淮睿演了一出戲,戲稱她正要殺楚淮睿時,楚淮睿向彼岸求饒,彼岸看在楚淮睿是個大才子的份上,便將他帶回了陰陽殿,只要他能夠說服殿主,她便饒了他性命。

故才有了剛才這麽一出。

“你加入陰陽殿只是單純的為了保命?”殿主面具冰冷,雙眼漆黑直直地盯著下首的書生。

“也不全是。”楚淮睿依舊低著頭,“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為了尋妻而來。”

彼岸微微一楞,這楚淮睿怎麽不按常理出牌,之前明明沒有這一條的。

“尋妻?”殿主側臉看了驚訝的彼岸一眼,又把目光落在楚淮睿身上,依舊是深不進底不知表情的註視,“你膽子還不小,尋到陰陽殿來了。”

“八個月以前,我與妻子大吵了一架,結果把她給氣跑了,當時我後悔不已,辭去官職,跑遍大江南北就是為了尋她,如今遇到本是滿心歡喜,以為可以和她再續前緣,怎知昨晚才得知她已加入陰陽殿,我為了保命,又為了能夠繼續與她廝守,願意用畢生所學來報答殿主大恩。”

楚淮睿知道培養一窩刺客的人絕非善類,用簡單的以命換命這種說法,肯定騙不了他,還不如交待一些事實,真真假假便能讓他看得眼花繚亂,再說他與彼岸的關系殿主應該一早就知道了,如今他主動招出來,倒能夠顯示出他的誠心,雖然暴露軟肋不是明智之舉,但是如今的殿主還像一個試探的貓,如果不給點鮮味他聞,他是不會感興趣的。

“你一介書生,又不會武刀弄棒,要你何用?”

“殺人容易,誅心卻難。如果殿主只是想簡簡單單地做一個刺客頭領,躲在這種永無天日的地方掙些錢混吃等死的話,那我確實沒什麽大用,殿主大可以殺了我,可是如果殿主想繼續擴充陰陽殿或是有什麽其他的抱負,那麽我倒可以為殿主出謀劃策,謀得一時良機。”

“你覺得陰陽殿的勢力還不夠大?”

“拒我的了解,陰陽殿內部已有數百號武功高強的陰陽師,加上外放執行任務的,合計達千人之眾,他們遍部大江南北,覆蓋了整個天下,勢力絕非一兩支軍隊能夠比擬,可以說陰陽殿的勢力已經達到了膨脹時期,然而,即便殿內再增加一千人,兩千人結果也會一樣,永遠都只能躲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宮裏像老鼠一樣生存,即便出了地宮去執行任務也要戴著面紗如過街老鼠一般四處躲避,不能勇敢地行走在大街之上,雖然是個人卻活得不像人樣,雖然是人人懼怕的陰陽師卻不敢直立於天地之間,倒失了一層做人的尊嚴,這種日子難道殿主過得不憋屈嗎?

真正的王者,是敢於直面一切困難,又能將這些困難踩在腳底下的人。殿主何不像武林中那些江湖幫派一樣,將陰陽殿搬到地面去,卻又能叫那些軍隊與武林人士不敢靠近,處於危險之境卻又能立於不敗這地,這才是真正的王者。”

楚淮睿在進殿之前,已經作了一番細致周密的推測,他知道像殿主這等但凡手中有一點勢力的人,在號令天下之前,定不會安居於現狀,否則他也不會派彼岸到王府打探消息,他的目標更大更難,所以楚淮睿便是抓住這一點,一來招對癥下藥,只要能夠讓殿主動心,那麽他的命也就保住了。

“有點意思!”殿主略帶三分驚喜地看了看身旁的幽靈,“你覺得他的辦法如何?”

幽靈剛剛被楚淮睿迷得七暈八素的,哪裏還肯說他的不是,自然是什麽都向著他說了,“屬下覺得楚先生說得在理,如果咱們真能搬到地面去,定會叫不少江湖人士嚇破了膽,也壯了陰陽殿的威名,到時殿主統一武林都不在話下。”

“哈哈……”殿主輕輕地低笑了兩聲,仿佛剛才楚淮睿與幽靈的話正說到了他的心坎裏了,繼而又把目光轉向彼岸,“看來本座要先留著他的命了,你覺得如何?”

刺殺楚淮睿明明是殿主的意思,如今留下楚淮睿卻又來問彼岸的意思,這其中寓意可想而知,如果彼岸順著他的話說留,那麽性格多疑的殿主肯定以為她和楚淮睿還有舊情,是斷斷不會再留下楚淮睿了,所以彼岸只能說:“此人性命與彼岸毫不相幹,一切尊聽殿主指示。”

殿主瞅著彼岸的眼神許久,想要從她的眼神中分辨此話的真假。

彼岸早有準備,素來冷漠的她此刻眼眸只有更冷,看不出任何的情緒。

殿主方才作罷,回收視線語氣舒緩地道:“一個活人確實比一個死人有用,本座就先留你一命,限你十日之內畫出新宮殿防禦圖,如果畫得好,本座不但饒你一命還會重重賞你。”

“謝殿主隆恩!”楚淮睿又俯身向上拜了拜。

像殿主這樣的人,骨子裏天生便有一副自負感,他認為天下萬物皆需為他了所用,區區楚淮睿,他又何懼?

哪怕是條毒蛇,只要使用得當,照樣是條好蛇。

楚淮睿一個與陰陽殿完全搭不上邊的人,卻為了彼岸墜入魔窟,彼岸怎能讓他一個人留在這活死人堆裏呢?這也太不仁道了。於是彼岸準備與殿主推了王府的任務,留下來護他周全,也算是盡了自己應盡之責。

奈何楚淮睿卻不同意,他讓彼岸還是繼續王府任務好,一來可以配合煜王與他裏應外合,二來好叫這殿主放心,因為他們如果時常呆在一起會叫殿主起疑的。

看在楚淮睿如此聰明的份上,彼岸自然覺得他說什麽都是對的,於是彼岸悄悄找到雲實,一股腦兒將姐姐的死因,還有他們白天密謀的計劃通通告訴了雲實。

彼岸以前不願意說是擔心雲實在這裏胡來,可是現在不同了,有了楚淮睿這個大神,他可以助她完成覆仇,所以她有必要將真相告訴雲實,這樣雲實才能心無旁騖地保護好楚淮睿。

“雲大哥,我現在才告訴你真相,你不會怪我吧!”彼岸靜靜地坐在雲石的寢宮裏,像個認錯的小女孩等著兄長的批評。

雲實苦笑,“其實就算你不告訴我,我基本上已經猜到是他們幹的了,否則你也不會回來不是嗎?”說完他仰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氣,似乎要用那冰冷的陰氣化解心中的悲痛。

“你也別太傷心了,姐姐在天有靈,不希望你這樣的。”彼岸柔聲安慰道。

雲實搖了搖頭,用手揉了揉眉心,每當他極力需要克制時他都會這麽做,“所以,你跟楚先生想聯手推翻陰陽殿?”

彼岸鄭重地點了點頭,“從我醒來的那一刻起,我就發過誓,我要親手將刀插進他的心臟。”

“可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勢單力薄嗎?”

“以前是,現在不同了。”

“就因為多了一個楚淮睿?他一介書生能敵陰陽殿近百人”

“他是書生沒錯,可他的頭腦卻能敵千軍萬馬,我相信他能夠給我們帶來希望。”

“殿主可不是吃素的,只要他稍稍不順心,楚先生必死。”

“所以請你一定要保護好他。”

“如果他真如你說的這麽神,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不會讓人動他一根毫毛。”

“如此,我便放心了!”

彼岸的寢宮後發現雪彤早在殿內等候了,此次她依然沏好了茶,擺好了點心。

彼岸瞧見雪彤的臉色不似上次那般紅潤,還帶了點點蒼白,便有些擔心,“是不是竹桃欺負你了?”

雪彤搖了搖頭,兩手撐著圓圓的腦袋,“她倒沒怎麽管我,倒是徒兒整日悶在這裏實在難受,徒兒都快憋出病來了。”雪彤拉著彼岸的手臂道:“師父,我們還要等到何時呀?”

雲實最近出了兩次任務,沒有時間陪雪彤,所以雪彤才會覺得如此煩悶。

彼岸明白雪彤的意思,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我們現在勢單力薄,不能硬拼,還需等待時機,再說我們那麽多年都等了,還需在意這幾日嗎?如果你實在太悶,倒可以去找楚淮睿說說話。”

這雲實是陰陽師,不亦與她們太過親近,否則他這條暗線就失去了作用,楚淮睿到是可以,反正全陰陽殿的人都知道他楚淮睿是她彼岸的夫君,故雪彤去找他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
“什麽?”一直呆在寢殿裏的雪彤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,驚道:“楚……先生也被抓來了?”

彼岸無力地點了點頭,“是呀!反正跟我有關的人,殿裏都不會放過的。”

“那他現在……”雪彤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師父,“不是有危險?”

“他……”彼岸一想起這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呆在這種地方便覺得一陣心驚,真不知道這樣到底是對還是錯,不禁嘆了口氣,“他暫時不會有危險,我們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吧!”

“好呀!”雪彤許久不曾出門,現在終於可能到處走走了,便欣喜地站起身來,跟著師父穿過幾條密道,便來到了幽靈給楚淮睿分配的臨時住處。

一進門,便看見一位黑衣女子斜倚在茶幾旁,桌上擺滿了時令水果,她那雙塗滿紅色蔻丹的玉手拿著葡萄,正色迷迷地盯著對面一身青衣的俊雅男子。

此情此景,彼岸盯著楚淮睿不禁腹誹了一句,“果然是個藍顏禍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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